【001】红雾
（本章无h，就是介绍个故事背景，下一章开始h）
2023年2月21日，国内大部分城市考研成绩公布，北疆也不例外。和去年一样的流程，龙轩第一时间就在研招网查到了自己的成绩——365分。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国家线，龙轩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分数究竟能不能考上那个自己心仪的高校。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北疆这种二三线来回徘徊的城市里，这个成绩可以说是不好不坏，不值得炫耀更不会被人笑话，普普通通得，就跟他这个人差不多。
看到了这个成绩，龙轩没有高兴也没有颓丧，只是默默的点了研招网右上角的“x”，随后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
铃铃铃…
手机响了，龙轩的手机甚至没有设置任何的彩铃，和他这个人一般枯燥乏味到了极致。
打开电话，是母亲打来的。龙轩的母亲姓姬，一个特别少见而又略带神秘的姓氏，就像是她的职业一样。
“喂，儿子，今天不是就能查成绩了吗，我看李姐她家的女儿小依就查到成绩了……”
“365分。”龙轩直接报出了分数，打断了母亲的长篇大论，随后随便扯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最后又想了想，干脆关机了。
因为没有什么事干，龙轩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他干脆又起来打开了电脑，熟练的打开了论坛……
匀速的进行着规律的运动，射出了不远不近的一炮，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带不来什么激情和快感。日子单调，乏味，干巴巴得能让人感到真空。
低头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痕迹，关掉电脑，他看着黄色的天花板上的花纹发着愣，然后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怎么着，就慢慢睡着了。
……
等到龙轩再醒时，天色已经暗了，他是被人叫醒的，看这个天色，估计已经过了七点了。
他的父母下班了。这也就意味着，家庭会议要开始了。
饭桌上。
“你这分数，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北疆大学的研究生。要是考上了，你还算是有点出息，考不上的话，你就只能出去打工了。我们实验室现在都已经不要本科生了。”说话的是龙轩的母亲，也是目前国内最大医学实验室的负责人，国内医学界的传说级人物。“我跟你爸是这个意思，我们呢，尊重你的意见。你认为，你是上个班碌碌无为这么一辈子强，还是再考一年，考个名牌大学研究生好呢？”
“我想随便找个班上。”龙轩刚刚吃了一口饭，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你再想想吧。”龙轩的父亲慢慢地挥了挥手，这次会议以沉默结束。
三天后。
“你知道，咱家向来民主，我跟你爸也没逆过你的意思，我们尊重你的选择。要知道，现在就业竞争压力大，一般学校毕业的普通学生，真不好找工作，我跟你爸又忙……”
“你说，你是想现在努力，重新考一年出人头地，还是随便找个班上上。”
“我想随便找个班先上着……”
“你再想想吧。”
……
两天后。
“其实只要年轻，就不要怕失败，有谁是一次就成功的呢？你看后院的………………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想再考一年考上研究生，还是随便找个班上……”
“我想上班。”
“你再想想吧。”
……
一天后。
“儿子，有时候可能你嫌你妈我啰嗦……但是有时候你的一个选择，真的可能决定你一生的命运，天堂和地狱，有时候真就是一线之隔……”
“妈，我想二战！”龙轩咬紧牙关，打断了母亲的长篇大论。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可没有逼你！”仿佛看不懂儿子神色的意思，母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你知道，咱家向来民主，而既然路都是你自己选的，这一年你就要好好学。为了支持你的选择呢，我跟你爸几天前帮你已经联系好一个寄宿制自习室了，班少，不乱，还能寄宿。我们寻思着，你每天来回上下学路上耽误的时间，都够背多少英语单词了……所以，我们想让你寄宿……而既然选择了二战，现在就不能再闲着了。要知道，那些其他准备考研的学生，有些已经开始了……”
……
第二天，龙轩就收拾了行装，拿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和换洗衣服，住进了一所名为“行知”的小型寄宿学校。
和所有差学生一样，他的学习劲头在进学校三天之后就被这像是监狱一样的自习室和压抑的学习氛围消磨得一干二净，从而恢复了以往的生活习惯。
这一天，洗漱完毕之后，龙轩走到宿舍楼门口，第一眼就看到了雾蒙蒙的天空。初春的清晨按理说是较少起雾的，但是近两年早晨总有雾蒙蒙的天，而且近两年的雾气，总是带有那么一丝的粉红色，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可是任何奇怪的事情持续的时间长了，就会让人见怪不怪了。由于两年来的雾气都是这种粉红的，而且天气预报也介绍说这只是普通的“凝结核”现象，所以，吃惯了地沟油的国人，没人去在意这种东西。
走出宿舍楼，龙轩把身体淹没在了雾气中，口鼻之中都闻到了甜甜的气息。
一路穿过雾气走到教室，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昏昏沉沉，昏昏沉沉。
一早晨过去了，龙轩不知道自己读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读。他感觉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乏味到让他想死，他感觉每个过着重复单调生活的人，都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龙轩渴望点刺激的东西来改变一下自己现如今这个浑浑噩噩的状态，比如宁姐的大长腿和小脚丫，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宁姐是他朋友，也在这个自习室学习，但是应该是在这栋楼的那一侧。
龙轩把眼神看向了窗外，粉红色的雾气依旧没有消散，反而看上去更浓了，就这样，龙轩的早饭时间也在发呆中过去。
吃完早饭，来到了屋子里，所有人都开始了按部就班的等待上课。今天有公共课的老师给大家补习高数，所以大家也都有条不紊的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而龙轩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班级最后面的位置。也不知怎么，龙轩竟然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的时候，龙轩是被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吓醒的。只见屋子里的灯已经暗了下来，外面那粉红色的雾气从早晨就一直没有消退，到现在竟然是骤然浓郁了起来，一片片巨大的雾气充斥到了整个外面的世界，如同在整个天地塞进了一大块棉花一般，阻挡住了所有光线的照射。
也许是因为雾气太浓郁了的原因，本来粉红色的雾气逐渐变成了深红，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血红一片。阳光被彻底阻挡在外，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或者准确的说是，黑暗中带着血红，世界变成了一片黑红色。
这种怪异的颜色给人带来一种心悸的感觉，龙轩转头看去，发现在现在这个教室的空间中，每个同学的脸都是黑红一片，而且五官模糊，让人惊悸。
如果仅仅是黑暗的话，也许还有喧闹的同学大叫，甚至可能有调皮的男生去趁机摸女生的奶子和屁股，但是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却没人敢说话。
因为世界一片黑暗，谁都经历过。但是世界一片血色，谁也没有见过。
每个学生都从其他同学的脸上看到了惊恐的表情，没有人敢说话，整个教室一片安静。
“我去教务处问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在这片凝重的气氛中，还是刚来不久的高数老师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撂下了这句话，打开教室门，融进了那血色的浓雾中瞬间不见了身影。
“快看，那些雾飘进来了。”雾气过于浓郁，又带有颜色，所以，从窗缝和门口钻进来时，所有人都清晰可见。
坐在龙轩旁边的眼镜儿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应该没毒，而且即便是有毒你又能闭得了多久的气？”龙轩看到红色的浓雾飘到自己面前，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从里面闻到了浓郁的腥甜气息。
“有股怪味儿！”教室里已经由最初的安静变成了现在的喧闹，每个人在经过惊吓期后，都开始就着这奇怪的天气讨论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血色的浓雾，我估计这外面这一下得出不少车祸吧。”
“雾气太浓郁了，都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吧，这种事情在医学界享誉盛名的母亲应该能有所了解。”龙轩想着，随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回应他的是一片忙音。
“电话打不出去！”龙轩看了看外面的怪雾，感觉没来由的一阵恐慌：“难道这玩意儿还能屏蔽信号不成？”
“我出去看看情况！”龙轩身边一个胆大的学生，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而他的这个动作，也引起了所有学员的注意，他走到门外后，所有人纷纷跑到窗户边，看着他的情况。
窗外的能见度不足五米，那个胆大的学生刚刚出来没走两步，身影就模糊了。
“三儿，别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看不见你了。”一个和他要好的同学，对着窗外大声喊道。
“哦！好的，外面真红啊，啥都看不到，连老师办公室都看不到。”门外的“三儿”也回喊道，他的嗓音透过雾气，形成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随后……
空中回应过来了另外的涟漪，一群小麻雀穿过浓郁的雾气，冲着那音源的方向急速冲了过去。
“唰”的一声——
平时胆小的麻雀此时如同轰炸机一般悍不畏死，以快绝的速度撞向了“三儿”的面颊。
啪叽！
第一个麻雀和“三儿”的面部接触时，发出了仿佛摔烂一个番茄似的奇怪声响，随后那“啪叽”的奇怪声响就连续不断了起来。
龙轩睁眼看去，只看到“三儿”在发出第一声短促的惨叫后，整个面部就被麻雀尖锐的喙啄穿，随后又被后继而来的雀群蜂拥而上。不到片刻，他的整个脸就被糟蹋成了一团烂西瓜。
“啊！”三儿大声的惨叫着，人也被接连的冲击推倒在地。
不过他的惨叫声持续的时间很短暂，随后可能气管或者口腔吸进了自己的血肉，那躺在地上的“三儿”再也发不出大叫声，只有从喉咙里呕出来的“咯咯”声。
而那些平时温顺的麻雀，就在这“咯咯”的声响中，就地啄食起了那些鲜活的血肉来。
教室内这次真正的震惊了，恐惧了，所有学生都吓傻了。
即使恐怖片中，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情景。
刚才还活蹦带跳的同学，此刻却在地上蠕动着，那平时胆怯的麻雀却在干着最嗜血的事情。在这一刻，没人敢出去阻止那群麻雀，或者说，慌乱的人群中没有人想得到这点。
所有人都吓傻了。直到吃饱的麻雀们飞走，直到地上的人停止了蠕动，才有人回过神来。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站在龙轩旁边，眼镜儿吓傻似的喃喃自语着。
“麻雀现在怎么成了这副德行？”龙轩也看着外面那浓密而不见底的血雾，心中的压抑无以复加。
“三儿怎么样了？”刚才冲外面喊话的那个学生跑了出去，他看起来和那个叫“三儿”的关系很要好，应该是一起过来的复习生。要不然，凭借这几天的交情，谁也不会在这一刻还敢冲进浓雾。
可惜这会再去，也没有用了，人已经死了，一地鲜血。
“我想回家看看，不知道我爸妈他们怎么样了。”看着外面的一地鲜血，龙轩也自语了起来。
“这种情况你还敢出去？”眼镜儿还没从吓傻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就是这样，我才要去看看。”龙轩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号码——依然是一阵忙音。
“试试你的手机打得出去不？”放下自己的电话，龙轩又先后试了眼镜和周边几个同学的电话，发现都没有信号后，冲着几人说了一句：“我回家看看。”
“别回去了，外面很危险。”胖子挤了过来，说道。
“不回去看看家里，不放心。”龙轩想了想，撂下了一句话，走出了教室。
进到外面的之后，浓雾更显得密集了。血色的浓雾甚至想往眼眶里面钻，满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血色，看不到阳光，能见度不足五米。龙轩看不到三步外的情景，甚至连学校的大门都看不到，只能低着头，凭着对地面石砖的熟悉度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向前走去。
“石头缝里都长出草来了。”因为只能看清自己的脚下，所以人的专注力也就格外强大。龙轩注意到，在校园路面上的石砖中间，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棵棵小草，而且不只是不是幻觉，那些小草竟然以近乎于肉眼可分辨出来的速度急速窜升着，按照这个速度的话，用不了一个小时，这片路面就会变成一片草地。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鞋底踩过这些顽强的小草，小心翼翼的一路走到校门口，打开校门，外面是一片更加血红和黑暗的世界。
上不着天，下连着地，就连世界都是一片安静。学校门外没有汽车的喇叭声，也没有行人发出的呼喊，只有远处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奇怪的雾气似乎还能吸收声音的传播，让声音的波动飞不出多少米外。
在这安静的血色地狱中，再次靠着对地面青石砖的熟悉，龙轩也慢慢寻着回家的方向。
走了几米，他在路上的中心位置看到了一辆汽车，就那么横在路当中，里面的司机却不见了身影。
这也难怪，这种天气的话，驾驶舱里面的驾驶员的视野只能从舱内看到车头的部位，根本没法开。倒是无头的面包车可能更好，但是路上全部都是停滞的车辆的话，那就谁也走不动。
龙轩向着空荡荡的驾驶舱内看了几眼，在舱内的方向盘上发现了些许血迹，还有车门上凹陷进去明显打斗过的痕迹。联想到刚才“三儿”遇到的危险，龙轩决定寻个武器防防身。打开没有锁死的车门，龙轩在驾驶舱翻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撬棍，换轮胎的那种。
一头平平的尖尖的，如同锋利的铲子，一头是圆的，大约有半米多长，看样子是个实心铁棍，在手里很有分量。拎着撬棍的圆头，龙轩继续前往了回家的路。
龙轩家离学校其实并不是很远，走路二十几分钟也就到了。一路穿过街道，初始的这里并不如游戏中的末日一般，真的毫无人烟世界一片安静了。每走一段时间，其实龙轩都能看到一些人聚集在一起，有的在街道上，有的在庭院门口，甚至有的人在围着一个尸体品头论足。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不安，以及恐惧。龙轩没有理会这些人，因为整个世界都被外界隔断了，手机没有信号，电视应该也没有，不知道那些用线路做传输的设备断没断信号，但是无线电应该是整个瘫痪了。
小心的提着撬棍，龙轩摸索着前进着。就在这时，路边突然跳过来了一个野狗，双目赤红，呲牙咧嘴。
野狗用赤红的眼睛盯着龙轩，嘴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想到刚才“三儿”的遭遇，龙轩不敢怠慢，握紧了拿着撬棍的手，眼睛盯着野狗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一人一狗就这么一动不动对峙了一会，片刻之后，那条野狗神情一愣，仿佛突然回忆起来了对人类应该有的恐惧，甩了甩脑袋，夹着尾巴跑了。
“呼……”看到野狗离开，龙轩松了一口气，继续看着路面，同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继续慢慢开始了回家的路。
这次一路上还算顺利，虽然地面上的草在这一路上已经长到了寸许长，但是还没有完全掩盖住地面，他还能顺利的摸到家门。
龙轩的家是一个老城区的庭院式建筑，平时还算干净。但是此时站在门口，龙轩看到那个熟悉的家已经变了样子，屋子外面已经长满了苔藓类植物，还有一些爬山虎之类的东西包裹住了部分房子，虽然看不清全貌，但是那些植物奇怪的生命力已经侵蚀了这里。
进到院子，扯掉门把手上的一段藤蔓，龙轩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妈，在吗？”屋里的雾气比外面稀薄了许多，突然进去，让适应了血色黑暗的龙轩眼睛一阵不舒服。
喊了一声，之后，屋里没人回应。
“爸，在不？”再次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的声音。
两次喊叫都没有人回应，让龙轩有了不好的预感。
往屋里面走了一段，他在地上看到了一滩血迹——还有一根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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